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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十四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夏允彝彝仲選輯

  張官處中參閱

  王太僕集二(論)

  王任重

  ◆論

  邊務要略二

  ○邊務要略二

  土兵

  番兵

  車營

  火器

  撫款

  戰守

  偵探

  川海

  河套

  甘凉

  總論

  △土兵

  一土兵

  秦中八郡、惟西鳳漢平稍近腹裏、而臨鞏延慶、俱隣邊塞、雖四鎮設兵防禦、但邊長軍寡、虜賊出沒、疾若風電官軍堵截、勢難卒合、往往一入、百姓被其蹂躪、生畜被其搶掠、甚至大堡鄉庄住居千百家者、亦任其虐害而莫敢誰何、豈營兵皆人而居民非人乎。楊文襄公在陝亦每奏用土兵立陞賞之例以鼓舞之操軍可戰而居民不可戰乎。不然也。盖操軍日每訓練身經戰陣。且武藝熟閑。器械便易。更有軍法以驅之。是以敢與之鬪也。至若居民。心非不欲??烕虜以保身家。但目不見旌旗。手不習兵器。一聞警報則舉家迯竄。男婦悲號。此其故盖繇教練不習于平時。致奔潰倉皇于一旦。無怪乎其然也。且邊地寥闊。道路崎嶇官軍安能卒至而為救援乎。合無令沿邊州縣。于每年秋收之後。自十月初一日為始。隣近州縣者。總合一處窵遠者或十數鄉邨。合為一處。大約聽居民之便。立團練之法。除近城者掌印官親自半月一操。其鄉邨等處或佐貳代操。各照軍營事例。設立隊長頭目。時常演習。有勇力者或自備弓矢。或自備戈矛。有身家者仍自備衣甲。或多備火器。如力不能備器械者。各執竹鎗揄棍。隨宜聽操。且不時家諭戶曉。俾知操練即以保障。為民而匪為官。彼必樂從。各自相訓練。相鼓舞之不暇矣。始焉勞而不怨、既焉勇且知方一遇醜虜內犯、將家自為營、人各為兵居民捐生以固守虜必畏死而緩攻如此則不惟地方可保無事。應援官軍。亦可相持為犄角之勢矣。各州縣正官。果運籌有方。訓練有術。遇虜深入。能保居民無害。地方無虞者。是以文官而兼將畧。即擢司道等官。庶在上者懸破格之典。在下者必有脫穎之才出矣。

  前件照得此即寓兵遺意。法最善也。然常操必官募教師。儆報必官給火藥。猶未也。又必申明約令果能擒獲賊級者。照例議賞。庶以鼓其敵愾之雄心雖有精絕技藝者永不召遣。庶以免其征調之後虞如此。庶民樂從而法可久要在賢有司加意耳

  △番兵

  一番兵

  番夷納馬供邊資吾戰具隱然中國藩籬。而斷匈奴右臂也。近自款貢以來此是大虜西行遺種于西海而畨族被其□掠矣被虜蠶食力不能支而又見吾之不為庇也。於是漸相結納。以圖自完即熟番亦與中國心離矣然番豈甘心為虜害哉要在吾鼓舞之何如耳。行令將領等官懸示賞格。遍諭番族原有城堡者。即加修葺。未有者乘時築建。有倡眾應召之番。量給冠帶賞賚。就令統率各兵分遣操練。悉聽該管將領調度。有事互相應援併力堵截官兵亦相率策應。番能就陣擒斬逆虜者。照近議一體優賞。如虜賊搶掠。彼地隣近將領。亦比照中國救援。或搗巢或襲營。使不得逞。倘番族大被殘害。亦照地方失事一例參處則諸番恩倚 天朝。將仇視逆虜。虜雖驕悍內恐漢兵之當其前外恐各番之尾其後。必左右顧忌。而不敢犯。此不勞中國之甲兵。不煩中國之糧餉自足以為安邊拒虜之石畫也。若不求聯結番族而徒言戰守。吾恐番族一叛則虜固虜也番又一虜也雖有孫吳莫能制矣

  前件照得 國家以番禦虜。誠守在四夷也。豈知款貢貽禍至以番居為虜巢乎。失今不撫是驅之矣且昔為捍蔽而巳。今勍敵在內災近剝膚。無事則哨探者番。間諜者番。有事則嚮導者番。夾擊者番。用其力者既倍于昔結其心者不宜有加于昔耶雖然。番僧酋長果勦虜立奇功者賞之可也官之可也但須眾建其頭目潛分其黨與。切無居之以內地寵之以兵權易曰豬豕之牙、童牛之牿殷鑒不遠慎夫、

  △車營

  一車營 【車營】

  虜騎驍捷。其來也。勢如風飈衝鋒陷陣。具不畏死我中國之所恃以抗其鋒惟營壁不亂。斯可耳。若欲堅固營壁。莫若多備火車。駕以力馬。御以武士。無事則時常訓練列營則匝以周圍車屏于外勢若連城軍伏於內。各持火砲。縱虜騎輕突。必不能踰車而逞也。士卒可恃以無恐。部伍可期乎不亂。若遇行師。其器械盔甲俱裝運於上。又可省軍士負載之勞。萬一路徑逼狹去處。偶爾遇敵就將火車柵列欄堵。是一倉卒禦虜之長城也神機庫見有車式。請發各邊造備。尋訪先年善用火車之人。日每訓練。未必不為緩急之一助也。戰車宜用人挽者且近有獨輪小車栧之以人。其制甚便。無險不越。其利甚遠。法具載四鎮總圖說中。盍亟取而制用之乎。又馬文昇所云。拒馬鹿角攢竹長牌。馬上可帶。隨軍而行。一可拒賊馬之衝突。一可遮胡矢之亂發。似亦當造而習試之乎

  前件車者古戰之良法。兵家之上乘也。三代而下。鮮用之亦鮮知之。然漢衛青以武剛車擊單于。若晉馬隆以偏箱車平羗虜。嘉靖中邊將曾用之取勝。曷嘗盡湮滅哉。制誠可用。但匪可以輕用耳。夫車貴高而賤下。利躁平而惡濕陷。易戰有方。險戰有法。死地有避勝勢有趨講求之素。演習之精。得其法得其人得其地而後用之。又翼之以騎兵輔之以步卒。則長技勝算。皆在我矣。其萬全之道。盛王之兵乎

  △火器

  一火器

  虜賊鷙悍、敢鬪輕生、每遇臨陣、彼又驅中國之亡命者在前、以死衝突况軍士之弓矢有限。而彼之衝突不巳。至我矢盡力疲之際。隨為彼所蹂。而不能支矣醜虜兇猾一至於此吁可畏矣哉。若欲制彼而不為彼所制。惟多備火器火藥。取之不窮。用之不竭。如某式砲一眼用藥若干。餘砲皆然。預先稱量足數。謹密包封。如法收貯。不致風雨損濕。一遇行師。砲手預期關領。對壘之時。將三眼銃佛郎機一切小砲沿陣圍列。隨衝隨放。旋放旋裝。必使虜不能犯。仍將大式火器。先藏營壁之中。虜若勢眾壅至。即將大砲一時齊舉。庶彼勢弗克敵。而我軍可以收捷效矣。

  前件、照得虜賊之所畏者惟此火器。中國之所恃以勝虜亦惟此火器。第恐製備者不多。而習用者不熟耳。近日合造如法。愈大愈精。神砲先聲。巳足懾氊裘之膽矣。其必戰必勝之一機乎。然大砲之為用也。必因天之時。審敵之情。庶戰勝攻取而可收其功。故良將慎之。

  △撫款

  一撫款

  款塞之法、豈不善乎、二十年前、宣雲薊遼之間、幾無宿儲、內帑且匱、勢誠岌岌、而屠殺之慘、不可勝言、自納款後、生聚甚繫、耕牧遍野、誠 中國之利也、奈何恃款忘戰兢兢於虜之寒盟、若捧玉甌然虜遂嘗我之病、歲要月挾、貢虜完市者受 上賞、以故軍脂日削、虜欲無厭、漸至以兵甲為閑物、邊備久弛虜之驕悍、不可復制、款亦因之而失矣、其弊曷嘗在虜哉、倘其初上下合謀决機。確守前人章程。毫不加添。順則撫逆則勦。虜性貪得。安肯舍市賞重利也。今既决裂矣。惟當言戰。但諸酋因去歲搗巢之慘。心寒膽裂。復求輸款。譚者謂春深虜馬正弱。以款愚我。將來勢必大逞。此特在我用術羈縻何如耳。彼詐款為緩師之計。我亦借款為戰守之圖。姑許其款。餌之以利。泰然處之。勿使疑畏。及是時補消亡之士馬。脩散失之器具。練五兵之長技。鼓萬卒之雄心。欲守則有不可攻之備。欲戰則有不可測之威隱然有虎豹在山之勢矣。然後乘時大舉。約各鎮併力圖之。一洗羯狗之猩。三犂陰山之地。是所畫者成算完策。所收者大捷奇功。法曰將欲取之、必固與之、又曰始如處女、難知如陰、此之謂歟、

  前件、照得款虜 國之利、亦國之害也、利在一時、害在永久、今日川海之占據、洮河之搶掠、害可勝言哉、且何時巳哉、可鑒矣夫、若欲借以修備、未必非權宜之策、然昔之言款也易。今之言款也難。毋論九塞之中。有款者。有不款者。即如一鎮之虜。亦有求者。有不求者。求者許之。不求者置之。犯則剿之。是矣。然款虜心不可知。跡亦難辨。方其犯之也。或恐陰助為黨與。及其勦之也。又愳藉口以緩師。所云不款者為勍敵。款者為掣肘。不可不慮也。夷情叵測。事機靡常。在司邊計者操縱之有道焉耳。

  △戰守

  一戰守

  今之制禦北虜者有三、曰戰曰守曰款、而三者之中、守為上、戰次之、款不足言矣、稽自款貢以來、人以為久安長治、恬不知懼、腹裏墩塘、通不設也、鄉落窖塹皆不修也、鎮堡材寨、率不備也、遇虜一入、懵然不知、徒受擄掠、去秋之事、可槩見矣、為今之計、莫若修理土?册塌墩臺、挑挖沙淤邊墻、修補崖窑堡寨嚴謹盤詰關防、在我既事事有備矣仍戒密烽火、時勤偵探、豫知其侵犯之謀、即蚤為收斂之備、堅壁清野、使虜無所獲、而我不受創、亦計之得者也、法曰無恃其不來吾有以待之者此耶、戰之者非所以邀功也、虜巳敗盟、又遭挫衂、其報復之恨必不可巳、我當整器抹馬、繕甲勵兵、未戰之先、勝勢巳豫矣、虜一入犯、則遍約隣將、飛請鎮兵、相為犄角之勢、共振天討之威、或埋伏、或掩襲、或夜焚其帳房、或晝擊其惰歸、或攻於左、或攻於右、或擊其首、或擊其尾、一面挑選驍雄、搗其巢、穴、燒其積聚、使彼進則前卻、退則後懾、出無所獲、入有所創、自遏其梟鷙之心、而歛其狼豕之毒、三年五年、或可晏然無事、此善之善也、然勝敗不可期、死傷不可免、損失士馬、耗竭粮餉、皆勢之所必有者若守則坐得勝算、既無覆軍殺將之虞、亦無勞帥匱財之患、故曰守為上、戰次之、款之利害久近、不必言矣

  前件照得戰守非有二也、守備皆戰具、戰勝則守固矣。彼獨右守者。豈以戰危事耶。守不動而利完耶。豈知威不振於遐荒。未有能晏然稱固守者故必定計於未戰之先。而戰勝於計定之後。柝靜則寂若蟄龍、而潛於九地。烽舉則迅若轟霆。而動於九天。既不輕為而致僨。亦不畏敵而滋寇。則中國之威常伸。而醜虜之氣常懾。將跳梁之時少。而晏帖之時多矣。乘此挑淤葺頹修守邊也閱蒐教藝練守卒也。積糧與芻儲守餉也。繕器製藥豫守具也剷崖挖塹修守險也。茲數者及時而為之守則堅矣。待時而動焉。戰必勝矣。故善戰者斯利守。善守者母妄戰。司邊計者兼得之矣

  △偵探

  一偵探

  禦虜之道、其本在任將領、其備在足兵食、其具在整器械、此數者兵家屢能譚之、當今亦急重之、然有是數者。每不能乘夷。而常為夷所乘者。何凡。以虜情未熟。地利未諳耳。何謂虜情。制虜之機宜正在于此盖夷狄之寇 中國。勢不能須臾。舉必糾合眾酋。僉謀聚議。以為搶掠之謀。小寇則旬日始成。大寇則月餘始集。其形跡未有不先著者。是在偵探之何如耳。所貴守堡將官。或蓄養迯夷。以訊其虛實。或善結隣邊熟夷。以探其舉動。或反間別部酋首。以洩其機括。或誘醉嗜酒窮夷以觀其吐露或陰令通使爪踪。以覘其行止。以此覘虜情百不失一矣如果虜謀巳合其勢將舉則帳房必移於山後移一二百里之外者其寇淺移五六百里之外者其寇深如挾帳房入寇者此係隣邊窮虜上之無山後之牧地既不能移帳房於深遠下之畏我軍之搗巢又不敢留達婦以待斃。勢必挾帳房以為搶掠之舉。此固無大志不足深慮者。若不早為偵探。相機預備。待其將發而始圖之。計亦晚矣。此虜情之貴熟也。何謂地利盖夷虜入犯之初惟謀之數酋首其部落未盡知也當其臨發。必下令以傳侵掠之所。聲東以掩西擊之謀。然地利之順逆其向往之地固可覘而知也何者夷狄出沒。其飲牧全藉水艸。視其聚結之所。東向果大川水草。則其勢必繇此擊東。彼雖聲言擊西吾不信也即當陽應乎西。以陰備乎東。西向果大川木艸。則其勢必繇此擊西。彼雖聲言擊東吾不信也即當陽應乎東。以陰備乎西。且也觀其眾寡。察其強弱。虜如三五百騎、則其犯可五六十里。虜如三五千騎。則其犯可一二百里。虜如三五萬騎。則其犯可五七百里。苟無大眾斷不深入據此徵兵應援。無不中機。苟暗於此。而隨敵人之虛聲以為禦備。則敵得乘我之虛矣。此地利之貴諳也。信能熟斯二者。當其偵探初得之時。即率本堡官兵設伏以挫其鋒。約各營遊手夾擊以遏其勢。仍一面先行收歛以避其搶掠。如是則將領不為虛員。兵食不為虛設。器械不為虛具。戰可以勝。守可以固。我可以制敵而不為敵所制矣。

  前件、照得偵探兵之要機也、虛實之際、遲速之間、利害所關、安危所係、可不慎哉今之偵、探者、探方動之聲息耳、且有不實者、尤有不知者可嘆也夫、殆必探之於無事之時、探其地、探其情、素諳熟於胷中、又探之於方事之始、探其形、探其聲、可取應於目前斯之謂善偵探也偵探得、則機宜中、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者此矣、所謂諳虜情、熟地利、其誠偵探之良法乎、路將備官、其慎諸

  △川海

  一川海

  莽喇掜工等川、延漫千里、皆沃壤清流。可田可稻。林木叢茂。欝欝蒼蒼。誠西番之樂土。中國之藩籬也。近被逆虜占據其中。番夷力弗與敵。因而順彼者多矣竊以兩川不復。羗虜勢必連和。羗虜連和。則禍不止洮河巳也。臨鞏一帶。將來不知所終矣。如欲恢復兩川。必先聯束番族。始結以恩信。次申以法令。偵探得情。密報不爽者賞。陽為彼與。陰為我圖善反間者賞。引道取捷。迅雷疾至。虜不及知者賞。勇敢衝鋒。首突虜陣者賞。從旁角逐。擊左擊右者賞。糗糧芻蕘多備聽支候領價值者賞。受虜利誘透洩軍情者罪。袖手旁觀不為夾擊者罪。視虜奔潰陰為藏匿不以擒獻者罪約束素明番夷樂附則吾之令行而虜之勢孤矣。然後整我六師。大彰天討三鎮精兵。分道並進。一西繇河州出老雅關順白石崖。至莽喇八禾等川。令番兵直控其前。一南繇洮岷渡朵的河取道入莽喇川合番兵直扼其後。一中繇打爾加山過八角城。取道入掜工以至莽喇桑里合番兵直擣其中。三路合剿。庶幾一鼓成擒。有奔逸者。勢必潰散。仍開一面之網。彼得迯竄歸巢。或歸東套。永不西突可也。或奔西海。永不南渡亦可也。虜酋遠遁。即議經理善後。歸德所或設重鎮各要隘仍加防禦。多方區畫。務期久安則西番之故地既復中國之藩籬益固匈奴之右臂永斷。河洮之長城永賴矣。似為安邊禦夷之上策也。

  前件、照得此時此舉、似不可巳者、且其功在必可成

  者、盖聯番之心。以復番之地。併番之力。以除番之害。其情甚順。而其機甚易也。且因兵於番。則師不勞。因糧於番。則食不匱、縱耗竭一時。而可以長治久安。亦上策耶。不然苟且目前。久之番虜合而黨與盛後之二川即今之河套矣若以禦套虜者而禦川夷三秦之力益竭而不可支矣視今日汛掃大舉。一勞一費何如也或者內固物力。外結番心。且不輕動。因其入犯。則大挫之。隨從而驅逐之。乘破竹之勢。為掃穴之舉可也。此在司邊計者熟籌而審圖之爾。

  △河套

  一河套

  河套。古朔方郡地。詩所謂天子命我。城彼朔方。即此地也。歷秦漢皆郡縣于中。唐張仁愿攝御史大夫、代朔方總管于河之北。築三受降城。受降城之外。有青山。邐迤東西二千餘里。山之上置斥堠千八百座。突厥不敢踰山牧馬。至宋為夏所併。及胡元滅夏。立西夏尚書省以隸之。逮我 高皇帝掃除胡元。洪武初舍受降而衛東勝。巳失一面之險。其後又撤東勝以就延綏則以一面之地遮千餘里之衝當是時套無一。虜至正統十四年。乘土木之變。始渡河南犯。 勑都督王禎鎮守延綏。禎提輕騎三千晝夜行五百里。即追出境。遂奏築榆林城。南作延綏之屏翰。北保河套之沃壤以為重險耳。至成化七年、廵撫王公銳、奏立榆林衛。八年俞肅敏公代之。始遷鎮自綏德云。夫自正統一犯之後。歷景泰以至肅敏。遷鎮時絕無虜儆。正所謂天未陰雨。綢繆牖戶之時也。使肅敏果欲立萬世之業。此論最得形勢但恐所?既□力不能支即復張仁愿之所經畧者。掣榆林鎮守之軍。置青山。見在墩臺則烽火明矣。移榆鎮畚插之夫。築沿河塞垣故址。則保障固矣。採套中之材木以擇匠氏。則公廨建矣。因套中之鹽池以設運司。則 國課興矣。治地分田以闢四野之土。則屯田舉矣。立置設陲以開三面之路。則王命傳矣至今百十年為內地。全陜永無邊患。斯久安長治之策也。奈何肅敏智既不及此。則守舊勿遷可也。顧乃屑屑以就河套之利。置重鎮于沙磧之間。譬如棄珠玉于道途。豈不為人所得。河套之利。可終保乎哉。果至弘治十四年、虜酋火篩入套。仡今吉囊部落、不下數萬、延袤千里、盤據巢穴、巳為田中之禽、門庭之寇、深抱蠶食之憂豈但積薪之慮、及覽肅敏奏疏。原。議將士耕種於套以省民運今耕種之利既失。軍士有枵腹之嘆。原。議將士牧馬於套以省 內。帑今牧馬之利既失。致軍士乏芻蕘之憂。是榆林外困於虜。內困於食。皆肅敏失策之所致也。今欲復之。未嘗不可。惟在當事者酌時宜而為之耳。

  前件照得河套即古河南地、周漢唐皆統一而郡縣之也我 朝比隆周室、下視漢唐矣、復此以修漢唐故事、而纘成周舊服、不亦可乎、然復之於汛埽胡元之初則易。復之於火篩未入之始則易。今欲恢復。勢甚難矣。且不復河套者固余公之失。而經理周密。至今稱雄鎮者。則余之功也。當事者世修肅敏舊業。朔方可保無事耶、恢復之說、則審時度勢、萬全而后動、一舉而收功可也、

  △甘凉

  一甘凉

  甘鎮一線之地。四面受敵。兵甲不多。無險可恃。計賊眾雖不如東虜之盛。而戰守之難。則視諸鎮為獨最。肅州遠懸天末。深為可愳。西寧殘破之後。向未修復。糧餉甚匱。給散不敷。兵馬寡弱。防守艱危。桑土之計。不知當何如處也。

  前件、照得甘肅一鎮五道、皆非本寺廵歷地方、虜情邊計、無繇稽查、但耳聞共為孤懸絕塞、不無厪□當宁西顧之憂耳、司邊計者、必自有深長慮也

  △總論

  總論

  統而言之、籌邊無奇謀、亦無上策、大約其要在務實、其機在任人、自昔邊防之制、犂然備也、其未臻實效者、亦未修實功耳、茲其務之、邊墻著實修築、宛然金湯之固、糧餉著實儲蓄、充然倉積之盈、兵甲器械著實精練、期百戰百勝之奇勳、營堡要害、著實經理、峻天險天塹之嚴防、士卒著實教閱、武備常隱于域中、番兵著實鼓舞、威惠常伸于徼外、哨探者著實偵伺、務知彼而知巳、常先發以制人、臨敵者著實用命、務殊死以獲生、毋偷生而致死、將領著實併力、無嫉忌觀望之心、文武著實同志、無凌轢輕侮之嫌、如此則士情將意交孚、兵力軍需俱足元氣與神氣、既並固而並張、天澤與天威、將並宣而並暢、超日奔電之雄、恨不能飲天驕之血而食其肉、袵金浴鐵之夫。忿即欲犂北之庭而掃其穴、繇是雖洗火真坤魯等狼吞虎噬之毒、盡驅之山後故巢、而川海風清可也、雖搜莊卜土莽等蟻聚蜂屯之眾、盡拔其套中舊窟、而黃河波靜可也、雖斷絕著宰青喇等東竄西奔之路、賀蘭山永固藩籬、花馬池熙然按堵可也、何有於戰、又何有於守耶、要之有治人、無治法、得其人、則事事皆實矣、譬如弩之有機。則開闔縱送。無不如意。故曰要在務實。機在任人。所謂人者非他也。不過誠與才合。外與內合而巳。毋論文武將吏。但見小利不趨。遇大敵不怯。臨事不邀功。成事不言功。有智不炫。有為不露。真心任事。惟欲致社稷于久安者。斯務實之人也外是但有擔當而無粉飾者皆謂之誠與才合也且天之賦其外者厚。而造福生靈之具隆焉。斯之謂外與內合也。督撫按臣咸若而人焉。正本清源之道得矣。自是文臣則司道郡邑。武臣則總參遊守。皆若人焉。任而人者。不論資不論俸。惟擇其質與才。足以奏績於邊疆。受而任者各忘家。各忘身。惟悉其心與力。共期有禆於邊計。苟非其人。闒茸無為者速去之。貪鄙無厭者重懲之。才宜於官而不宜於地者。並取而更調之。績著於地而未究其施者。陞秩而久任之。有茂才異等。及捷效奇功者。即破格而重用之。論遷轉則邊臣特優。遇 覃恩則邊臣特與。加意委任。多方鼓舞。務俾大小文武臣工。凡任於邊者。材品雖有不同。而同懷憂 國奉公偉志。事權雖有不一。而咸抱匡時報 主真衷。如是而邊官不得人。邊務不克濟。未之有也。雖然任人之中。尤有首當重任者督撫是也。得是人而任之。?之以軍 國之寄。假之以便宜之權。小挫不罪。小過不問。近讒不惑。遙議不動。惟觀其純白之精忠。惟責其萬全之成效。是以謂善任人也。至若諸按臣者、又所寄以司任人之耳目、而所藉以稽務實之成功者也、任之尤不可不重焉。得此而重任之、則所謂任人者皆可任之人、所謂務實者皆惟實之是務者矣、故曰要在務實、機在務人、豈知機之中又有機乎、始焉循其要以審其機、既焉握其機而得其要、是道也果遵行而不爽、仍世守而不失、則內順外威、稱慶一時可也、長治久長、永賴萬世亦可也、又何邊患之足慮哉、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十四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十五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徐鳳彩聖期選輯

  李愫素心參閱

  呂新吾先生文集一(疏)

  呂坤

  ◆疏

  憂危疏

  宗藩要疏

  停止砂鍋潞紬疏

  ○憂危疏 【時務】

  或問新吾先生憂危疏 何以不及建儲事葢先生于癸巳年巳上計安皇嗣一疏 上不悅留中此疏故不復及恐復失 聖意并別事敷奏皆置廢閣也

  臣聞治亂之兆、垂示在天、治亂之實、召致在人、竊見元旦以來、天氣昏黃、日光黯淡、占者以為亂徵、當今天下之勢、亂象巳形、而亂機未動、天下之人、亂心巳辦、而亂人未倡、今日之政皆撥亂機而使之動、助亂人而使之倡者也、 陛下知天子之所以尊乎、輳天下之億兆生靈、而處其上也、又知億兆生靈之樂有天子乎、賴其休養生息、以保我身家也、故曰君民一體。休戚相關、欲衍靈長國脉於萬年、惟有固結人心之四字、?者二帝三王之為君、豈不以崇高富貴之可恃、乃曰四海困窮、天祿永終者、何知君身之安危、社稷之存亡、百姓操其權故耳、故曰五帝愛民三王畏民、葢世有幸亂之民四焉、皆取天下之所資。而守天下者之所懼也。一曰無聊之民飽煖無由。身家俱困。安貧守分。未必能生。世變兵興。或能苟活。因懷思亂之心。以緩須臾之死二曰無行之民。氣高性悍。玩法輕生。或結黨而占窩開塲或呼群而鬬鷄走狗。居常愛玉帛子女。為法所拘。有變則劫掠姦淫。惟欲是遂。三曰邪說之民。白蓮結社。黑夜相期。教主傳頭。名下成千成萬。越鄉隔省。密中獨往獨來。情若室家。義同生死。倘有招呼之首。此其歸附之人。四曰不軌之民。懷爭帝圖王之心。為乘機起釁之計或觀天變而煽惑人心。或因民愁而收結眾志。惟幸目前有變。不樂天下太平。此四民者。何代無之。聖王約巳愛民。損上益下。則無聊者歸恩。無行者守法。邪說者無所售其姦。不軌者不得行其智。四民皆我赤子。一失其心而墮其計。四民皆我寇讐。昔者胡元疆土、大於我朝未亂之先、天下全盛、我 太祖以布衣單身、提三尺劍唾手而得之者、何、四民之心胡元失之、而 太祖收之也、今日之人心、臣何敢言、惟望 陛下擇其無益於國家、有益于天下者、收之而巳、請言收人心之大者數事可乎、洮蘭之間。氣寒土薄。小民無計為生則織羢貨販以糊口。自傳造以來。數多限迫。官府散派民間。急於星火。百姓苦於催逼。遂棄農桑捻線者數十萬戶。工作者聚數萬人。提花染色。日夜無休千手經年不成十疋且是物也。曬景不早。則白蛀即生風日太頻。則紅色易落。多積躭心。久積無益。至於山西之紬。蘇杭之紗羅?絹。歲額巳自充盈。加造豈因缺乏。臣以為與其積於無用。孰若定以有常。假如四季袍服。歲用千疋。則見造一年。預造一年。是宮中省收藏之累。歲歲見新。天下無多取之憂。人人樂辦。且花樣欲新。則隨時改造。此處增數。則彼處减機。那借工銀。將餘補乏。此無損於 陛下。而有益於蒼生。何憚而不為。至於饒州磁器。西域回青。總是有餘不急之物。徒累敲骨捶髓之民。望 陛下一切停罷。而江南陝西之人心收。內府宮庭自須大木。而採木之苦。陛下聞之乎。臣自一木言之、丈八之圍、非百年之物、或孤生萬仞崖邊、或叢長千重嶺外、寒暑渴饑、瘟疫瘴癘、而死者無論矣、乃一木初臥、千夫難移、每日一祭神明、每行不過數步、倘遭艱險之處、跌傷壓死、常百十人、蜀民語曰。入山一千。出山五百。苦可知矣。至於磕撞之處。豈無傷痕。民間所苦在于官物退回且收用不在于合式退回不在于不合式勒索常例官吏□飽其欲而民費無筭矣此不止採木一事而官責民罰。謂不合式。依然無用。重去伐山。每木一根。官價雖云千兩。比來都下。民費不止萬金。臣見川貴湖廣之民。談及採木。莫不哽咽。且木能生火積久易焚前年山西廠之災是巳。今大工木料、既巳報完、採辦新林、止需後用、倘少其數目、多其歲月、减其尺寸、增其價值、而川貴湖廣之人心收。山澤之藏、本非山澤棄物、但天下之寶、當與天下共之、礦也者。藏天下大害於大利之中者也。故軍國告匱則一開。饑饉告急則一開。如嘉靖年間開湖南礦。開鑛所患在于遣內使若責成撫按提調有法則國用可濟而民患亦少但敕該省撫按。誰敢侵利殃民。南陽等府。數歲饑荒。今日之民。即前歲子食父肉。人喫鷹糞。 陛下發銀賑濟之民也。自報殷實戶而民半驚逃。自一切在官供應。礦夫工食。官兵口粮。倚辦於殷實戶。而民多累死鄖陽廵撫馬鳴鸞前與臣書、謂六十餘頃之地。常聚十萬之眾。文家洞近二千人。開之三月。止見砂十六眼。銀之有無。費之多寡。可槩知矣。伏乞勑下各省使臣、嚴禁散砂、不許借解、但有侵奪小民、捏害地方者、必誅無赦、而各省之人心收。官店租銀、理宜收解、自趙承勳有四千之說、而皇店開、自朝廷有內臣之遣而事權重、夫市井之地、貧民求升、合以活身家者也、 陛下以萬乘之尊、何賴彼錐末之微財、褻此崇高之大體乎、且馮保入店。為屋幾何。而歲有四千金之房課乎。解進之數。既有四千。徵收之銀。豈止數倍。不奪市民將安取足乎。縱使內臣廉靜。不擾市民。而長隨之下。各有長隨。掛搭之中。又有掛搭。強吞橫噬。獨占群侵。內臣何由知寃民何處訴。夫楊村張灣。南通省直。北接都城。天下咽喉之地也。 陛下鎖此咽喉。不及一年。商賈不至。緩急有用。將安取給。臣望 陛下將兩店內臣、仍取回京、原坐租銀、責令所在有司、照數解進、此一舉也、而畿甸之人心收。刑法者、所以平天下之情、服罪人之心者也、應輕應重 太祖既定為律。情重罪輕。 列聖又增為例。如輕重可以就喜怒之情則律例不得為一定之法臣待罪刑部三年矣、法官不守律例而伺 上喜怒此杜周張湯之故智至今用之每見詔獄一下、持平者多拂 上意甚則加重而降司官。從重者皆當 聖心。故司官每遷就以逃譴怒。如近日李吉等、本非把持也、而必欲擬軍、張澤等預納局料也、而必欲追銀、此皆真屈真枉、臣等不敢執奏、而 陛下安知其寃、臣願 陛下俯從司寇之平、勉就 祖宗之法、而囹圄之人心收。自古聖明之君、豈樂誹謗之語、然而下求言之詔、賞直諫之臣者、知天下存亡、係言路通塞、言官者、 朝廷之耳目也、不可以不重也、比年以來、新進小生、好矜名節、遂激 陛下之怒、波及臺省之臣、驅逐既多選補皆罷、臣以為天閽邃窈、法座崇嚴、若不廣達四聰、但由明見萬里、 陛下所聞。皆眾人之所敢言者也。其不敢言者。 陛下不得聞矣臣望 陛下思 祖宗廣置言官之意、為國家、不為言官、撿建言得罪之逐臣、分別召用、當 神祖時建言廢棄諸臣終巳不收應復除者即與復除、應行取者早為行取、以後如有心行不端、建白無當者、敕下吏部、分別降黜、此亦足示懲矣、何至禁錮於既往。杜絕于將來。快潛伏之姦。養壅蔽之禍哉。至於天下多故。全賴官吏彈壓。吏部用人。本為計安社稷。此其關係國家。最急最重。此時巳有缺官不補之事至于末年則大小臣僚往往空署矣果吏部非人。則聽科道糾彈。即為罷斥。果吏部得人。則聽其推陞選取。早賜施行。庶練兵督餉者。無廢缺之事。候銓待補者。無典賣之憂。而士大夫之心收。我朝敵國外患惟南倭北虜稱雄、倭居大海之中、豈能航糗糒、豕突中原、又豈能自浙閩蠶食上國哉、惟是朝鮮附在東陲近吾左掖、平壤西隣鴨綠、晉州直對登萊、倘倭奴取而有之、藉朝鮮之眾為兵、就朝鮮之地為食、生聚訓練、窺伺天朝、進則斷漕運。據通倉。而絕我餉道。退則營全慶。守平壤。而窺我遼東。不及一年。京師坐困。此國家之大憂也。夫我合朝鮮。是為兩我。兩我尚懷勝負之憂。倭取朝鮮。是為兩倭。兩倭益費支持之力。臣以為朝鮮一失。其勢必爭。與其爭於既亡之後。孰若救于未破之前與其以單力而敵兩倭。孰若併兩力而敵一倭乎。乃朝鮮請兵。而二三其說。許兵而延緩其期。或言為屬國遠戍。或言兵餉難圖。諺曰小費偏惜。大費無益。今朝鮮危在旦夕矣而我計必須歲月願 陛下早决大計併力東征、而屬國之人心收。解京錢粮、一物十費、措辦既苦、轉運尤難、若于實用有裨。則積貯何嫌過侈。今十庫貨財。各廠物料。麄惡不堪者固有。朽腐無用者更多。上納歲歲堆積。陳陳可惜。倘每年一次查盤、每夏三畨曬晾、不堪者嚴濫收之刑、朽蠹者重典守之罪、變惡為羙、出陳易新、此言實經濟要策但。一年可備三年之資則本色暫改折色之解既不匱乏國用。亦不暴殄民財。 陛下一留神。則歲省不下百萬。而解納之人心收。京師者、朝廷腹心之地也。 祖宗時常徙富戶以實京師。以富民者。貧民依以為命者也。今京師貧民。不减百萬。九門一閉。則煤米不通。一日無煤米。則煙火即絕。如有庚戍之事。京師戒嚴。雖有倉塲。止足官軍守禦之用城中富戶正備緩急勸借之資此非但京師即郡邑皆然緩急城守賴富民也今商人有預納之稱貸。有鋪墊之常矢?見。一報在官。百年不替。而上富貧。自暴民聚眾凌奪。姦民設機騙詐。遊食者坐耗民財。淫巧者誘奢民俗。而中富貧。自各衙門印結之雜。捕送之輕。吏書貪如餓豺。兵畨狠如翼虎。無批票而稱勾攝。本良弱而誣姦盜。而下富貧自房號重於優免之濫。科派苦於名色之多。一身眾役。一事眾害。而貧者愈貧自抄沒法重。株連數多。坐以轉寄。則並籍家貲。誣以多贓。則互攀親識。宅一封而鷄犬豕羊。大半饑死人一出而親戚骨肉。不敢收留。加以官吏法嚴。兵畨搜苦。臣曾見之。掩目酸鼻。此豈正犯之家。重罪之人哉。一字相牽。百口難解。 陛下知之、當必憐之矣、伏望省不急之上納、禁監收之鋪墊、嚴騙奪之刑、重需索之罪、清差役之繁、定優免之則、慎抄沒之舉、而都下之人心收。 祖宗以來。有一日三朝者。有三日一朝。有一日一朝者。葢 一人勵精。則萬事嚴肅。雖朝門宴閉早開。誰敢興邪起妄。 陛下不視朝久矣。人心之懈弛極矣。姦邪之窺伺熟矣守衞官軍、虛應故事耳、乃宮鑰仍舊早發、諸人仍舊早進、今乾清修造、逼近御前、軍夫往來、誰識面貌、萬一不測、何以應之、臣望發宮鑰於平明、放軍夫于日出、自非軍國緊急、慎無昏夜傳宣、 陛下豈不曰、 世宗晚年不視朝、亦無外患乎、顧今日之人心、非?日之人心、唯 陛下慎之、章奏不批、 先朝間有、未如今日強半留中、葢疏之照入也、會極有簿、疏之進奏也、外廷不聞、萬一有國家大事。邀截實封。揚言於外曰。留中矣。外人知之乎。萬一有詐傳 詔旨。匿不封還。揚言於外曰。進繳矣。 陛下知之乎。今 陛下精明、中官謹畏、必無此事、臣恐 聖子神孫、守為家法、倘不逞為姦、則何變不起、臣望自今以後、留中章奏。每月御前發未覽揭帖一紙。內開某人某人未及批。下會極門轉發各衙門備照。其繳還御札原本。乞批知道了三字。發該科備照。庶君臣雖不面談。而上下猶無欺蔽所關重大。不可不防。臣觀 陛下?日步禱郊壇、發銀賑濟、非忘民者、朝無一事之壅、疏無四日之下、非怠政者、乃今章奏半停、民愁罔恤、當此春秋鼎盛之年、豈無夙夜憂勤之事、患不富耳、自古帝王之求富者亦多矣、史冊所載、開卷可知、 陛下試觀其時、治乎亂乎、其君安乎危乎、夫天下之財、止有此數、君欲富則天下必貧、天下貧則君豈獨富、故曰同民之欲者、民共樂之專民之欲者、民共奪之、天下民窮財盡、未有甚於此時者矣、臣一點血誠、籲天叩地、齋宿七日、抽思萬端、難裁迫切之衷、敬上憂危之疏、 陛下倘信臣、將臣所巳言者、慨賜施行、所未言者、再加修舉、移宮中之勤、以勤庶政、推利國之念、以利烝民、將人心懽悅、 天意轉回、臣所言天下大計。臣具疏未敢告人。望 陛下密行臣言。若出聖意。久留臣疏。以驗將來。臣日夜祈天。惟願臣言不驗。使臣言而驗。 陛下雖悔。將何及耶。此疏入 上當食而廢諦覽再三至夜分發司禮監

  ○宗藩要疏 【宗藩】

  為摘舉宗藩二要以重天潢事、臣聞 帝王同民心而出治道、凡四海九州之情、無所不體、而尤當體宗室之情、帝王興教化以善風俗、凡四海九州之教、無所不及、而尤當重宗室之教、乃今積習流弊、勢極則窮、有不得不變者二事焉、臣請分欵詳陳、伏乞敕下該部、查訪施行、

  一曰嚴騙嚇之禁、夫宗室偽濫、全在報生之時、或花妄、為嫡生、或以女而易子、或以殤而冒存、買囑收婆、要結隣佑、往實有之、自五宗嚴同保之結。而朦朧有連坐之法。報生來歷。大都巳真生其言直捷足省請名請封件件甘結查勘之費既真矣豈有兒真而請名偽者乎豈有名真而請封偽者乎自奉宗藩要例之後。名封查駁。久巳從寬。而臣又立限單填格之法。凡經查駁衙門。過三日者提吏。即臣衙門、亦有需索常例、臣嚴行禁約、犯者重懲、在外刁難諸弊、亦稍稍革矣、惟是走京遊棍、指稱打點名色、要索宗室錢財、甚者定為銀數、沿為舊規、如郡王請名請封。動以千計。三將軍以五百計。三中尉以三百計。夫宗室本不出戶庭之人。而遊棍者積年鬼蜮之雄也。財貨誆收。未必為人出力。騙嚇不遂。卻能倚法為奸。幾會見京師某衙門聽囑。某吏胥受財耶。憑誰說耳。寧化王新薨、臣往吊奠、王六子、長者二十歲矣、尚未有名、向臣仰天痛哭曰、請名十五年、費銀千餘兩部文未到、猶然乳名、時在次各府宗室百十餘人、皆稱本王有于六人、五為李妃所出、闔鎮軍民、無不共知、止以寫辦之人、差錯入府月日、又遊棍恐嚇、稱說立案不行、以此躭延歲月、六子俱未得名、嗟夫、父為王。母為妃。其子請名十五年不得、臣竊痛之。此等奸徒。外指王府科以騙宗人。內空囑吏胥以撞太歲。有題准止一人而勘合私添三兩人者宗室謂得名矣。及至請封。則曰堂稿無名。有同胞之兄巳給誥命矣。其弟請封。則曰母封不對。經管教授。既非明白之官。造冊書供。卒多苟且之役。宗室名字又皆難辯之文愚宗不識事體。貧宗又無錢財。衙閒猾胥。往往舞文詐錯。致使查駁。弊孔多端。本難悉舉。行查之例。豈可不嚴。臣以為一切名封。既經親王與臣衙門會題矣。如有假濫。罪坐親王與臣。春季行查。夏季尚不咨覆。罪坐亦臣。若春季無礙宗室若干位應得名封。而夏季勘合不到。夏季行查咨部若干位。應得題覆。而秋季勘合不到者。許臣每季咨催。應請名封宗室。但有仍憑遊棍。指稱打點。誆錢到京。自行花費。誣騙吏書者。許五城嚴挐除。本犯依律究遣外本宗既巳託人行賄。必有違礙情由不准名封。題請立案。仍乞敕下禮部定一格眼照單。發臣衙門。分發各府。凡宗室初生。即於第一格填云。某郡王某妃某妾於某年某月某日生第一子。收婆某人。隣佑某人。五宗某人名押。長史印押。第二格本府查無違礙。知府印押。第三格布政司查無違礙。左布政使印押。第四格都察院查無違礙臣印押。仍出各保結。然後具題。至於請名請封選婚不須保結。將照單以次填寫。印押如前。釘為一冊。即隨本揭咨送禮部查明。題覆之後。所有照單。即同勘合發臣衙門。除勘合發布政司外。其照單付郡王、或管理府事收掌、但有損失改洗者、參奏處分、如此、則稽查既嚴、可革假濫之弊、題覆既早、難容騙索之奸矣、

  二曰重輔導之臣、臣聞漸摩之久、習與性成、世祿之家、鮮充由禮、今民間子弟、齠齓童蒙、未嘗不擇良師、而况 帝王之苗裔、貴倨之氣習、苟無禮義以養其心、又難束縛以麗於法、肄無所忌、民何以堪、夫董賈漢世名儒。皆為王相。我朝家法。遠過漢時。而輔導之選。甚為疏濶。何者、親王長史、主一藩之外政者也、王之善惡、付託此官。諸郡王、三將軍中尉、二主二君之名封婚祿、憑結此官。審理掌一藩之刑名者也。六所軍民詞訟聽决於此官。教授以訓迪王。與一府之名封取定於此官。其責任不為輕矣。乃以有司之不肖者為王官。而能以善道教王者乎。臣昨考察王官、僅有長史李賦直年力正強、慷慨曉大義、其餘苟且恣睢、甘心自棄之念、甚於為有司時、而偃蹇龍鍾、率居其半、相沿推陞王官、號為劣處、每用操持有玷、才幹無為之人、以充是任、不知起自何年。至今遂為定例。臣從來竊所不平。而目覩尤為慨歎。或曰選司不主降黜不肖者何以處之。臣竊謂即使若曹萬無所付。亦不以王府為溝壑。况撫按論効方面有司、疏下、考功、未嘗不隨時降黜、即文選不降黜、而考功不能降黜乎、撫按於州縣佐領教官、未嘗不隨時拿問罷斥、不待參劾、豈以吏部之權。而不能處若曹乎。劣考到部、文選抄付考功案呈具題、才幹無為者、量行降調操持有玷者、即與除名、至於襍職卑官。無可降調。留之無所用。去之不足恤者。量與致仕。庶懲創嚴而居官知慎、不肖去而仕路亦清、吏部可省大察疏摺之多。而本官亦免到任即黜之苦矣。或曰王可無官乎、王官可以賢者處乎、臣竊謂之、不肖處以王官。王官不陞有司。此二者曾有題請事例乎。夫王官比王親孰親孰疏。長史審理教授。比布政使孰大孰小。今王親夫人郡君以下不禁京官。郡君夫人以上仕終布政。近者董樾徐聯芳供職潞府。亦陞兩司。何獨長史等官禁錮終身不陞有司乎且教官缺少人多。每憂壅滯。此法若行以無用之人為有用之人以無用之官為有用之官矣若將天下王府長史審理紀善等官。以年力精壯。學行俱優。而才不堪繁劇者陞之。果於藩封大有建白。仍從撫按保舉。不妨推陞府州縣正官。如果漸著賢能。一體推陞方面。教授品官。難以新除。亦選年力精壯。學行俱擾者陞之。果於宗室輔導約束。顯有成效。亦從撫按保舉。推陞有司正官。以上各官。俱與有司一例考察。薦獎戒劾至於 王府宗室各有多寡。如河中王府世世一人、並無宗室、教授雖設、無所事事、慶成王府宗室二千餘位。教授常例。歲得十金。繁簡不同。似難槩選。今後除授王官。先將各府宗室多寡。管理易難。行布政司造冊報部。斟酌年力才幹。分別選陞。如此。則王官既重。而宗教自嚴。仕禁既開。而人心日奮矣。

  ○停止砂鍋潞紬疏 【砂鍋潞紬】

  臣聞慎乃儉德者、英君誼辟之芳名、監於成憲者、聖子神孫之大孝、自 二祖創業垂統以來、經制立法、纖悉具備、宮闈用度、歲額常豐、其在當時、織造燒造、各有地方、歲解歲停、各有疋件、載在會典、可考而知巳查得陶器燒造地方、止有儀真?洲河南真定江西五處、其器物止有瓶罈瓷甕等件、並無所謂山西砂器者、卷查嘉靖三十九年、坐派潞安府砂器五千個、四十年、坐派一萬五千個、萬曆十八年、坐派一萬五千箇、夫砂器一萬五千、並備餘共一萬九千五百個、價值纔一百一十餘兩耳、始也荊筐擔運、用夫二百餘名、共費銀五百三兩一錢、至嘉靖四十年、部文用紅櫃裝封、銅鎖鑰、黃繩扛、費銀二百餘兩、用夫一千三百名、費銀一千八百餘兩、打點使用、費銀二百五十餘兩、共用銀二千三百六十七兩九錢、至萬曆十八年、部文用淨綿塞墊、潞安不出綿花、旋於河南差買、費銀近二百兩、打點使用三百五十餘兩、共用銀二千八百三十三兩六錢、夫至賤者砂器也。而運載諸費。至費銀二十八倍。不知此等器物。近京地方。亦能燒造否。如謂土料不堪。不知京師百萬官民。亦用砂器否。 皇上之所用者砂器耳。砂器但收其不破損者耳。何取於紅箱銅鎖淨綿。致使無益之費。勞民傷財况砂器不載於經額。山西不派之燒造。苟便於近取而可足。似不必遠辦以病民。又查得織造地方、有浙江等九省、織造物料、有紗羅絹紵、而山西歲派、止有綾絹各五百疋閏月共加八十六疋耳、並無所謂山西潞紬者、卷查萬曆三年、坐派山西黃紬二千八百四十疋、用銀一萬九千三百三十四兩、十年坐派黃紬四千七百三十疋、用銀二萬四千六百七十餘兩、十五年坐派黃紬二千四百三十疋、用銀一萬二千餘兩、十八年坐派黃紬五千疋、用銀二萬八千六十兩、夫潞州之有紬也。非一年矣。 祖宗時未嘗坐派。 陛下即位以來。坐派四次。計工費銀八萬三千有奇矣。是紬也。士庶皆得為衣。而 皇上不以進御。臣心亦有所不安者。獨謂 上用內用。未必如此之多。而匪頒特頒。自有經常之物。且山西銀糧。非王祿則軍餉。王祿如靈丘等王。有缺五十季不支者。宗儀睊睊、興枵腹之嗟、軍餉有每月四錢、尚扣五分者、士卒嗷嗷、動瞋目之怒、加以連年饑饉、庫藏空虛、臣於去年紬價、巳經殫力凑處、僅充此畨織造矣、伏乞敕下該部從長議處、砂器在在可燒。應否取辦於二千里。隔山踰嶺之外。即萬不可巳。但求砂器全美。又何必鎖釘紅箱淨綿塞墊。困擾生民。黃紬雖非歲織。但山西困憊巳極。倘再行坐派。或改江南別項織造之價。或工部另議別項錢粮。發給潞安。無使貧省難於取辦、小民困於誅求、地方幸甚、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十五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四百十六

  華亭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陳子龍臥子 何剛愨人選輯

  華嘉子魚參閱

  呂新吾先生文集二(疏 議 書)

  呂坤

  ◆疏

  摘陳邊計民艱疏

  ○摘陳邊計民艱疏 【邊計民艱】

  臣聞振刷者安邊之要圖、節儉者恤民之至計、臣素無匡時遠畧、經世訏謨、可為 聖天子獻、惟是臣濫叨督撫、職在安攘、所有一得唾餘、請下諸司確議、中間有不便于士夫者。極便于軍民。有不便于一時者。極便于久遠。惟願破積之錮套、祛公共之私情、無以明作為紛更。無以因循為安靜。則天下幸甚、

  一曰慎優免以息民肩、此舉山西一省言也夫免役之法、所以優士大夫也、國初京官有全戶優免者、後以民力不堪、 累朝更定一品免田糧三十石、人三十丁、等差而至吏員免田粮一石、人一丁、非謂一丁既免、而百役盡無也設一品之家、有田粮四十石、人四十丁則此十石十丁者、凡一切粮長里長水馬夫倉斗庫役重差皆屬編派、不准蠲除矣、而今也則不然、他無論、即如吏員上納候缺最下者、十五兩行頭耳、本身雖係萬金之家、既不坐以重差、而外免一丁、亦無分毫力役、如免大戶庫役斗級、一歲所省、不減百金、彼家有銀十五兩者、奈何不為吏、而大戶庫役斗級之所派、皆無銀十五兩、不能上納之家者也、等而上之、又可知矣、為姦者之言曰、粮出於地、吾既納粮、差出于丁、吾應免丁、何差得以加我、不知後湖黃冊。皆載事產。粮長大戶驛庫斗級。皆照事產審編者也。即使優免本人、不親奔走之役、而頂應門戶、豈無同室之親、奈之何毫釐重差不坐、通加之小戶貧民哉、近日優免人丁、雖准下則人戶、而一切重役、常於免外不編、小民委不堪累、合查田粮一石、應派差銀幾錢、本身一丁、原坐丁銀多少、盡與除豁外、其餘免外差徭、與百姓一體編當、窮苦之民、庶幾其堪命乎、至于城市房號火夫閭閻保甲鄉夫、優免原無定式、小民更覺難堪、宗室士夫之家、閑房雖數十處、開店招商、院子雖數百家、僦居佃地、夜廵書役、有司不敢派一人、救護廵緝、地方不敢撥一役、甚者刷一朱戶、掛一牌扁、或冐免戶族親戚、或暗索供給財物、下至書手陰醫快壯門皂等役、房宅俱無差撥、其疾首蹙額而從役者、非無勢力小戶、則賣酒飯貧民、甚者寡婦傭人、亦當火夫、籲天呼地、赴訴無門、此宇宙間一大不平事也、且火甲等夫、以防盜賊、盜賊之志、不在貧穷、享富貴之榮。而役貧民以護身家。又濫免以圖供億。仁乎不仁乎。彼貧者固能為盜者也。而役之以護身家。智乎不智乎。相應下部從公酌處、要見官吏人等、除應免丁粮之外、其餘丁地應否照依事產編審力差、府第官宅、除本身住坐外、士夫鄉莊除大者一處外、應否將別店餘莊編入火甲、優免既定、其在城者悉照 京城事例、查其衝僻、編為號銀、雇覓必不為盜之人、給以由帖、自行打討、令其廵夜、在鄉者悉照保甲事例、優免所在、止是稽查流民、不免所在、一體脩工撥堡、庶久累之肩可息、而不平之恨可消矣、

  二曰酌陞遷以蘇民困、臣惟百姓之差、驛逓為重、而驛逓之差、轎扛為重、招募貧民、一日纔得銀二分耳、一身衣食八口供養取給焉、驛逓官常例造冊工食循環使費取給焉、夫棄妻子而之官、人情之所不堪也、擕妻子而旅困、 聖王之所不忍也、驛逓雖勞、委難停止、惟有就近陞遷、可以少蘇一二、查得司道官員凡二百七十、知府百四十有四、司道牌票徑行、知府借部屬以行、所在驛逓衙門夫馬、莫不應付、此四百餘員者。陞遷事故。一年在道。不止百員。南北東西。常數千里。臣以為除撫按特差、邊材論望、不分南北外、其餘兩司知府、當分南北中三單論俸、如雲南貴州廣東福建五省為南單。今單法雖不定而司道除授大約□其樂得者為多南直隸浙江江西四川湖廣五省為中單。北直隸山東山西河南陜西五省為北單。三單各自論俸。不得以北單人陞南缺。亦不得以南單人陞北缺。惟是中單儘可通融。如陜西之於四川。湖廣之於廣西。四川之於雲貴。接壤之區。陞遷亦便。但此格一破、勢必夤緣、三單既定、各以五省之官、照俸陞轉、大約以年半為速、以三年為遲、速者原衘管事、如僉事任淺、則以僉事管參議事、待其資俸巳及、然後陞補參議、而僉事作缺、遲者考滿加陞、如副使三年考滿、加參政職衘筭俸、仍管副使事、待有參政員缺、即與實授而副使作缺、至于丁憂考察論劾員缺偶多、遲速以是為差、如是有六便焉、省驛逓夫馬供支之累。一也。免本官長道跋涉之苦。二也。赴任近而歷俸早。三也。無水土不習之病。四也。南人習南官語。北人習北官語。聽訟曉諭。不費詞說。五也。道路不躭日時。職業不至久曠。六也。其部屬知府。推陞兩司。亦照三單分缺。是舉也。有六便而無一害。似亦可行。惟是中五省甲科頗多、南直隸司道甚少、相應於隣近省分、稱一調停、當無不便、至於驛逓教官、許選本省、題有明例矣、州縣佐貳首領等官、擕妻帶子、自是人情、富者家有餘資、尚能雇覓夫馬、貧者擔負行李、往往困頓長途千里之費、至儉亦須二十金、况所選有三二千里者、雖有在任俸薪、僅足一歲衣食、一往一還、誰為資助、如是而望人以廉、安得人人伯夷哉、臣嘗考之古人、魯人為魯司寇、宋人為宋司城宗族親戚、皆其所治、未嘗有不行之法、漢朱買臣張鎮周、皆治其鄉人、未嘗有可避之嫌、然猶曰前代今指揮千百戶。不易衞而管軍。法令所加、半其親族、然猶曰官卑、今總督宣大山西。未嘗不用山西人。總督薊遼保定未嘗不用真定人。彼府衞首領州同州判吏目、縣丞主簿典史權統於印官、職分於一臂、彈丸郡邑、有何事權、而必須隔省除授、于二三千里之外哉、臣以為除州縣正官以上、照常除授、外府衞首領州縣佐貳以下、先儘本省隔府州縣、次儘隣近隔省州縣、即人缺偶不相當亦須量選幾員、以示破格之意、即隔省銓除難罷、亦須不出千五百里、以示體悉之情、其守候日久、願告遠方者、聽從其便、委曲如是而猶放縱貪婪、雖拏問盡法、臣亦忍之矣、

  三曰興武教以養將材、此?教養比試諸欵詳切可行霍文敏言其綱此言其目但脩舉實事當加意耳臣惟國家世貴武臣、匪直酬先世勳伐、亦欲習先世箕裘、需他日緩急用耳、今紈袴子弟、口不談韜畧、身不習戰陣、乃國家今日武舉循習故事、豈得真材夫將者萬姓之禍福、三軍之死生係焉、即有穿楊貫蝨之弓、飛取揮落之劍、臣猶曰此一軍之技也、不足以稱百夫長、千夫長、而况今日張高廣之侯。發向天之矢。不論邊心。俱准中式策摘括?之文。論擬必出之句。凑泊成章。便得會舉。曰此將材也。至于世職襲替。較射併鎗。但可握槊挽弓。即與應得世爵當事者豈濫與哉來者皆然欲不與一無可與矣葢累世承平、武舉盡廢、高者談文墨、自附儒流、卑者冐衣冠、不及行伍、以剝削為治、生之資、以鑽刺為出身之路、以下陣粧塘為制勝之術、試問七書如何發明、八陣如何聚散、士卒如何統率、器械如何擊刺、則瞠目卷舌者十九、豈古多名將。而近乃乏材哉。則教與不教之故也。今武職武舉、亦曾習兵書、學戰法否乎、臣徧閱三關。求一武職曉暢兵法。堪為中軍把總者。未見一人。匪其質鈍而力弱則將畧不聞之故也查得會舉、及三科武舉、雖不知兵、然既舉而用之矣、不令之習兵可乎、臣請於各衞所年四十以下武職、及應襲及一切武生民生舍餘軍餘之願習武藝者。籍名於府州縣掌印官。造冊送兵備道廵撫衙門。為武弟子。臣與按臣考選會舉。及三科武舉之有望者。為武師。以教習之。其住宅、官給空衞處所、其教習擇於寬大寺觀、或教塲公舘、其講讀、如司馬法、孫吳通讀、百將傳通覽、尉繚六韜三畧李衛公及武經總要等書、聽其各占分習、各受業於武師、近者三日一講論。遠者一月一會考。凡在習官生、指揮以下、堪以作養者、俱執弟子禮。其養贍每歲廩給銀三十六兩、束修聽其多寡、不限以數、其教矢?見。官不率教者。四季申呈該道責治。應襲以下。徑自責治。其考較。先將日習本業幾種報知撫按。及合于守廵兵備撫按守廵兵備出廵。試其弓馬火器戰法於教塲。又每人揭書背問十條。令之講解。嚴加賞罰。可賞者多可罰者少武師保薦以次陞用賞罰各半。武師考平常。可罰者多。可賞者少。武師戒飭。會舉不准陞用。武舉不准會試。若三年之外。怠棄職業。教習無功。會舉降其二級。發回原籍。武舉革其衣巾。仍為軍民。其武職應襲。非為操一械以當軍。實欲習七書以為將。鄉會武舉。非欲逞辭章以學文士。實欲試方畧以選將材。武塲試卷、先報所習兵書、二塲試中、廵按御史分委司道府官就所習中、以將畧戰法背問十條、令之口占、果能通曉其旨趣。可見諸躬行。然後許進三塲。武職襲替。自州而道院。先試弓馬。次問所習十條。如果技藝韜畧俱有可觀。其起送書冊備開。州試馬中若干。步中若干。十問能答幾條。送都司送道送撫按衙門皆然。侯闊五尺。高八尺。立於八十步外。其四試馬不中三箭。步不中二箭。十問不能答五條以上者。發回肄業。半年再試。發回六次。頑惰如前。騎射不精。文藝不解者。不准起送。其不應起送而起送。一省五名以上。撫按都司該道俱聽兵科參處。庶將材之作養既嚴。武職之替襲不苟。緩急選將。必收得人之效矣。至於武學之開。徒啟倖門。又費供億。用貢士為師。既屬虗文。濫民間優占。終成游惰。則臣不敢請也。

  四曰精器械以求實用、孔子曰、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夫工之器以造作耳、猶然求利、况兵乃生死之器乎、今日三關兵器、非不關局料工銀、而監督者侵牟。打造者苟且應用之器不造而不應用者恒多利用之式不求而不如式者甚眾且收藏不謹、損失難稽、臣自蒞任以來、打造必求如法、器械多所增補、惟是無分毫之益、糜可惜之財、為軍士之累者、則明盔明甲是巳。臣視師鴈門、見官軍射箭、皆以便衣。臣責之曰。汝臨陣而射。亦便衣耶。令之甲冑。須臾更來。皆罩甲也。臣又責之曰。汝臨陣之甲。亦用此耶曰此正臨陣甲也凡臨陣皆暗甲。而以衫罩之。一便於旋習二不生戎心故臨陣無不暗甲者。曰爾之明盔甲。安用哉。曰接送上司。眩耀觀瞻耳。因環跪而泣曰軍士之孽明盔甲居其半閱科撫按廵邊歲不減一二次。各軍無高房廣廈。濕氣所侵。盔甲生繡。把總管隊。責之鋥磨。片片拆開。日日刮洗。數日始新。又覓人穿結。修刷一次可費一月之粮雨霧一經又生滿甲之繡至于盌子盔。不但宜頭。渴可挹水。飢可溫食。從來稱便。近頂上加槍數寸。餙以旗旄。豈不壯觀。然緩急既不堪用。而虜人愛鐵即不得殺人往往以弓掣刀撥而下安用此物為哉臣乃拊膺大息曰虗文之害亦至此哉夫明盔甲一副。計工料不減三千。三關可費十萬。戰陣既不適用。而收藏又為軍憂。且每軍二甲。無乃侈乎。輕生死之需。工觀視之美。無乃舛乎。臣請 敕下該部、詢之京營、如果明甲無益、盌盔有用、除將官武職、聽造明盔甲一副、以壯觀瞻外、其軍士似宜通行免造、而以明甲之費、制暗甲之堅、費既省而制又精、其于兵家所補不少矣、

  五曰練鄉兵以備緩急、國初設保甲之法。每十家為甲。甲有長。十甲為保。保有正。凡屬甲內人民各置兵器一件。甲長置鑼一面。保正置鼓一面。或銃一杆。此非以作虗器擾民生也。誠慮夫除戎器用戒不虞。有武備可以無患。鄉村有盜。守望相助者此民。大寇流刼。登城守陴。結砦入保者此民。天下多故。勤王禦侮者此民。既欲救其生。何睱惜其擾哉。古者役民、每稱至冬、而講武則於農隙、盖重之矣。臣亦不敢言農隙、請於十月初一日以前、先令保正、將甲中壯丁五十歲以上、除衣冠本身、及寄住流民、勞瘵久病不編外、其餘不分富貴、不准優占、俱用手本開名到官、掌印正官、擕同佐貳、先將在城居民、從市首至四關分為四聚。每聚各若干人。逐一點名。強有力者習弓弩。體便捷者習刀鎗。有目力者習火器。壯而拙者習棍棒。或因人定兵或聽人自認。即以所習武藝註於本名之下。將本州縣下班民壯。盡數分於四聚之中。為教師。各以所認分師教習。一操一歇。早飯後巳初入聚晚後前申初散聚。三月之後。正官擕同佐貳以東南西北為敘。定日試聚。初試賞次能者。寬不能者之罰。三月再試。賞能者。薄示不能者之罰。又三月再試。賞上能者。重不能者之罰。重賞不過穀五斗重罰不過笞一十至二月十五以後。將四聚之民。合為大聚。弓弩與弓弩耦射。刀鎗與刀鎗對敵。火器與火器打放。棍棒與棍棒排擊。類分等第。賞罰教師。罰中少而藝生者之工食。以充中多而藝練者之賞。至於四鄉之民。或五保。或十甲。各照地里近便。編成小聚。或三聚。或五聚。各照鎮店相應。立為聚所。其器械僉編分認既定。擇第一二等民壯。分派四鄉各聚之中。俱如前式。實行操演。有司試聚。亦如前式。實行賞罰。至於飲食宴會之間。歲時會集之日即以武藝之勝負為杯酒之輸羸使民以為樂而不以為難二年之後。五百人中。拔其尤者立為隊長。千人中拔其尤者立為千總各給冠帶免其差徭三年於隣近衞所。選取指揮千百戶知兵者一員教之合陣。四年教之習戰。一縣但有三千。神氣自當百倍。以之居鄉。刼盜不敢入其境。以之乘城。大寇不敢攖其鋒。以之勤王。則天下皆忠義之師。以之防變。則軍士銷驕悍之氣。鄉兵有一之弗善乎。談者動以勞民傷財二事為慮、夫二帝三。王。寓兵於農。何嘗一日不講武哉。而民不告擾者。所難正在奉行得人一則欲實心行事一則欲于民不擾也法制定而奉行者得人也倘患無財乎。各州縣民壯多者三二百名。少亦不減七八十。若暫减數十名工食。置器械。備犒賞。寬然有餘。行之三年。仍復其舊。奚而不可。大抵今之有司賢者十一。而惰不事事者常九也。以造冊虗文為壅蔽之具以點查虗套縱科罰之私不求濟事。止是擾民。臣言及此。切齒腐心。當今天下不可謂無事矣。萬一狂逞之寇。屠刼鄉村。百姓何以為生。攻陷城池。守令豈能逃死哉。又安得許多衞所兵馬。護守各州縣之城池也。臣以為武備舉廢。為今日課守令第一要務。撫按各道。廵歷郡邑。嚴加訪問。但有條令巳頒。不肯遵行。或彌文罔上。及多事擾民者。即特參降調。甚者罷斥。庶四海之英風可振。而猖獗之虜寇無憂矣。

  六曰嚴法令以服豪軍、臣聞帝德好生、獨軍令果於尚殺、故古之名將、有後一時而誅貴臣、有因一笑而誅寵姬、有取麻縷而即梟以狥、有借一笠而必殺無赦者、非殘忍以立威。用眾之道。當如是耳。今督撫總兵、 朝廷授以旗牌、俾之開府建牙、違節制犯軍令者、得以擅殺、故旗牌所在。即天威所在。 天子既命之矣。非專輒也。今之犯軍令者不可勝數。綁縳而赴市塲。待其乞哀而後免者有之乎。貫一耳者有之乎。僅僅者綑一繩。打數十棍耳。法不震於武臣。恣其剝削。令不行於軍士。養其兇頑。彼士卒者。禮教不聞於耳。紀律不接於目。威嚴不警於心。加之操持有議者。為彼所口??。痛癢不關者。為彼所恨。斧鉞倒授於三軍、而主帥不得為匹夫、則積衰所養、威所激也、夫撫道無投醪挾纊之恩。將帥無分甘苦之惠。情意垂離。憤恨鬱結。自取操戈。死何足惜。所可恨者驕兵橫逞。不可收拾耳。日者西夏之變。三關軍士。無不吐氣揚眉、視撫臣如就刀砧。惟彼生殺。時臣廵視三關。應行之法。毫不敢廢。抗不受罰者。倍加之刑。望外希恩者。叱莫之許。夫置一身於千萬虎狼之叢。此心何嘗不凜凜。顧以為 朝廷紀法。重於臣身。即使環向關弓。臣端坐以受。邇者此輩豪敢成習。海內氣焰。不約而同矣。此孫吳之精言也夫惠一也施於平日則感我為恩施於既變則笑我為懼在彼鼓譟則得。在我鼓譟則與。是賞之使為亂導之使犯上也戕主帥。殺鎮臣。害不及而利得。何憚而不為。尚寬恤者之意。豈不曰眾怒難犯。未亂易平。隱忍逡縮。姑緩目前耳。使天下而一軍也。使官軍之相臨相使而僅此一時也。即名分倒置。綱紀隳頹。臣姑忍之。顧此官軍。此紀綱。此名分。與國家相為終始。有如要索無厭。理不可從。倉庫無餘。勢不能給。何以應之。臣以為養軍之費。本自不豐。果有剋削扣減。激變軍心者。審勘得實。必誅無赦與其被殺於軍士以成叛逆之凶孰若正法於 朝廷以洩軍士之困軍士憤有所洩。鼓譟無以為名。貪官法有所懲。剝削自不敢肆。旗甲軍士。除隱情明訴外。但有訛言倡亂者。撫鎮取而誅之。不待謀成。乃謀成而猶不知者則主帥之疏也今營伍之法、五十人為隊、隊有管貼二人、軍中分立將較正欲暗行約束使其勢相連貫不得妄動五百人為司、司有把總一人、千人為哨、哨有千總一人、三千人為營、營有中軍一人、有五十人為亂。而管貼不知者乎。有五百人為亂。而把總不知者乎。有千人為亂。而千總不知者乎。彼固陰主之而陽逃其罪或陽倡之而陰藉為功明謂我知而無奈彼何者也。臣以為用眾之道。擇長為先。擇管貼須公正老成。能服五十人者為之。擇把總。須奉法宣恩。能服五百人者為之。千總中軍以上。無不皆然。選擇既定。頒布成矢?見。孝弟忠信之行。即戎講武之法。日與論說。賞慶刑威之條。親上死長之義。時與申明。恩愛所及於長常厚心腹所寄於長常真俾長與我志意相孚。隊中有欲言之情。以次傳聞。可息者即與消弭。如一隊鼓譟不問何人主謀先誅管貼一旅鼓譟不問何人首惡兼誅把總一司鼓譟不問多寡兼誅千總此外止誅首惡一二人。餘赦不問其中軍千總把總管貼隊。剋扣凌虐者。許本隊被害軍士。連名陳告撫鎮。及所在道府。即與從重發落。軍士有惑眾亂羣。不遵法令者。許本隊把總等官。指實具呈。道府審明。撫鎮官即發旗牌梟首示眾。夫恩信結於平時。教令聞於有素。上無不漙之惠。下無不達之情矣。

  七曰、議禁山以別利害、臣聞今之談邊者、以修築墻垣為第一要務、故自欵貢二十餘年來。無歲不修築矣。計工食鹽菜之費。不減三百餘萬。即使三關九百三十里為金城。一堞一軍。須得三十六萬人為守。即得人而守。亦不能堅。何者我無所不守。虜有所必攻。以厚集之兵。攻單薄之守。勝敗之數。不問可知。臣不敢曰無益平居阻零騎數十人大舉遲斫属?斤五七刻如斯而巳矣糜無窮之財。竭有盡之力。成易壞之邊。苟目前之計。雖婦人孺子。皆笑其徒勞。而邊臣不敢廢者。震於重大之名。狎於沿襲之舊。逃我不疏之罪。眩彼易見之功。故明知其無益而不得不為也。有省萬倍之勞。無一錢之費。計五七年之功。俟三十年之後。享千百歲之利者。則禁砍伐嚴栽種是巳臣聞地無不宜之材。木有敏樹之性。松栢荊檜榆柳樺楊。皆山西所宜者。使沿邊一帶。除高險劚削。虜騎難入者免栽外。其餘衝路平梁。寬溝陂嶺。責成守備操防。督率軍壯。每歲人栽十株。犯法罪人免贖。計其重輕。罰為栽數。土居軍民。願栽者計其多寡。示以優格。彌山盈谷。二尺一株。縱橫錯雜。無使成行。樹木初成。任其橫生。戒勿剔削。直至拱把之時。留容身之高。貼樹剔削。務令平光。以便吾民避虜自容身之上斜削橫枝狀如鋒刃以攔戎馬直行三十年後。枝密陰繁。虜且疑其有伏。何敢深入。居民男婦牛馬。此中皆可潛藏即使發矢斫刀。樹身皆可遮蔽。又且隱匿官軍。出而殺賊。入而散林。我奈虜何。而虜無奈我何矣。虜即勇悍。豈能盡钁木根乎。豈能飛騎木末乎。此謂築無土之邊列無人之卒五十年後永不修築矣至於山中荊棘樸樕木堅多刺。如馬茹茹者。種數不一。皆可禦戎。亦令沿邊居民。徧植山谷。麄如鷄卵者。就地斜削。旁生附出者。任其茂密。期以五年。斜削一次。斜削者如鎗。馬足難踏。茂密者如蝟。羊裘易牽。但可二尺餘深。虜騎自然畏阻。此謂不朽之尖??厥無鐵之釘屏兩重阻障可恃無恐矣至於山壑水渠。不可種植。則列攢鎗。疊砲石。當其前鋒。掘品窖。掩釘屏。賺其歸道。伏快鎗。擂大石。夾於山頭倘誘入羊膓之中。必殲諸牛角之內。我守者寡則有餘軍。彼入者難則有餘懼。至於枳椒棠棗。其樹更隹。凡在邊圉。皆可栽種。乃臣竊有恨焉。山西沿邊一帶。樹木最多。大者合抱干雲。小者密比如櫛。自貪功者藉開墾之名。喜事者倡修理之說。犯法?命。避役奸民。據深山為固巢。以林木為世產。延燒者一望成灰。砍伐者數里如掃。又大同州縣居民。日夜鋸木解板。沿邊守備操防。不惟不能禁約。且索斧鋸等錢。通同賣放。彼百家成聚。千夫為隣。逐之不可。禁之不從。倘虜騎犯邊。數萬可以橫行。而閭里小民。趨避莫知所止。撤我藩籬。恣彼谿壑。他日之害。臣不忍言。查得問刑條例內一欵、凡大同山西宣府延綏寧夏遼東薊州紫荊密雲等邊、分守守備備禦、并府州縣官員、禁約該管官旗軍民人等、不許擅自入山。將應禁林木砍伐販賣。違者問發南方煙瘴衛所充軍。若前項官員有犯、文官革職為民、武官革職差操、鎮守副參等官有犯、指實參奏、其經過關隘河道守把官軍、容情縱放者、究問治罪、又查得嘉靖二十年、臣邑人兵部侍郎胡守中。總督薊州。曾伐邊樹作望敵樓。為給事中王堯日所劾斬于西市 世廟之法其嚴如此鴈代山林。西障易保。北阻強胡明例甚嚴。胡可弗禁。夫以晉王之幻冲、獨能杖斃盜砍禁山挍尉之陳卿、??立碑山莊、禁約諸挍、而勢豪罷閑鄉官王乾亨、與同居兄弟伐山不下萬株、罪惡不止一種、臣巳將其弟王坤亨等四人、問發充軍外、其五臺山寺、諸僧不下數千、伐木奚啻百萬、淫占婦女、窩聚礦徒、且自稱寺係古剎、不屬州縣、保甲難以僉編、盜賊無所畏忌、甚為地方之害、臣以為地不屬於有司、人不入於編戶、山中聚結、俱係各處流民、大約不止萬家、隱禍可憂、議處當亟、至於砍伐山林、最難緝禁、臣欲於沿邊一帶山巒、除百里之外、照前禁約、其百里之內、樹木大小、不下千百萬、論法則嚴禁為得、論勢則槩禁不能、與其縱恣奸盜、歲以為資、不若課與商民、官收其利、况工部每有勘合採木、此山且禁且開、法令似難一切、合候 命下該部、容臣估計樹木若干、計其滿抱以上、即於樹身、號以價值、課與商民、任其留賣、有司催徵價銀、解入戶部管粮衙門、抵充軍餉、滿抱以下、計其數目責令看守、每十年一估計、擅伐盜伐者、責成原課商民拏獲盜砍之人、坐贓問罪、至於開墾地土、属民者照畝納糧、以供軍馬、属僧者減半起科、以資焚修、至於所留禁山厚百里者、竪石為界、嚴責守備等官、一面年年栽種、一面嚴禁砍伐、但有寸棘尺樹、盜砍伐擅燒灼者、俱照例問遣、庶商民之利可行、官軍之供有賴、臣又有說焉、大同應朔山馬等州縣軍民、不属三關守備、其寄住三關者、作奸為盜、人既不入保甲、守備不敢鈐束、隣居三關者、私擅砍伐禁山俱被三關拏獲、非聚眾打奪、則不服拘問、夫大同山西之大同、冀北守廵、山西布按兩司之分道、而臣山西廵撫也、兼有提督之責、臣非不敢徑行、但軍分兩鎮、恐易生嫌山西恃三關林木為藩籬。大同恃三關林木為材用。人情事體。本自難行。伏乞敕下軍門、將應開應禁林木、私伐擅伐軍民、議為定法、永遠遵行、大同之民、在三關境內者、属三關守備管束、隣三關境土、而欲伐禁山者、屬三關守備拘問、如此庶民利可通、而邊防亦固矣、

  八曰復月粮以恤貧軍、臣聞力役以勞使民者也、征戰以死使民者也、今各衙門快壯門皂工食、至薄者每日銀二分、厚者三分四分、此內既無雜派之名、此外又有需索之利、且憂患不關於心、偷安常便於體、乃軍士則不然、姑自太原營言之、每軍月粮八斗、每斗折銀五分、計一日所得、纔一分三釐耳、尚不足壯士一飡之費、自欵貢以來、又於六箇月內、每月扣銀五分、共扣銀三錢為市本、自欵貢成後三關為內地故軍士月糧之少如是是每日所得不及一分二釐。父母妻子之養所資者此也日用人事所資者此也。器械衣裝所資者此也。此外無所從來矣。又分領夷馬、有攤賠之費、關領月粮、有造冊之費、掌印本管指揮千百戶千把總、有科派之費、有馬軍人、雖關有草料、稍得侵肥、又有朋銀之費、守備等營、又有雜撥濫差之費、有長差幫貼之費、有送迎奔走之費、較之快壯門皂。一無所得。諸有所損。月粮既少于工食。戰征又苦於差役。以是身也。而責之鼓氣練兵能乎、以是心也、而責之竭力致死、得乎、今國家養兵之費、可謂侈矣、民窮財盡、益之誠難、至於每軍歲減三錢計三關馬步、共減一萬九千餘兩、獨不可復乎、但欵貢見行、市本無處、復之誠難、查得山西民壯一萬六千五百名、當此無事之時、歲供修築之役、無禆邊計、徒耗民財、若於富庶縣、堪以徵銀者、共減三千名、每名解工食衣鞋銀六兩五錢、共得銀一萬九千五百兩解邊、以抵市本、則軍士之月粮可復、而積久之困累可蘇矣、倘虜不恭順、我當閉關、一萬九千餘兩之市本免徵、三千名民壯之工食固在因時因勢、用人用銀、無所不可、奈何剝貧軍之膏脂以飼無厭之豺狼哉、

  ◆議

  鹽法議

  福府莊田議

  ○鹽法議 【代歸德太守鹽法】

  會看得河東商人高世彥等告稱商困巳極、法欲仍舊、此誠迫切至情、委宜倍加優恤、其所奏與山東商人王邦太等、逐欵相駁、各據一說、職等姑不與辨、所有原議開歸改属一節設有利於民而病於商、或通於此而滯於彼、自非良法、豈宜輕變、職等竊熟議之、開歸二府。改属山東。無損於河東之商者二。有便於河東之商者三。而世彥未之思也。河東鹽課。見額六十二萬引。開歸二府。食鹽十二萬引耳。二府既改。則十二萬引。即隨所改地方。與河東分毫無累。豈有地去課存之理。是開歸之改。無損於河東之商一也。舊引壓墊數多。原因解池生鹽數少。今開歸固未改也。而商人負累包賠杖斃自盡者巳十餘年。豈二府改屬之罪哉。盖世彥之苦苦於納銀久而鹽不得?非苦於積鹽多而無處可賣是開歸之改。無損於河東之商二也。今有飯貧者。日施粥一石。待食常千人。由是枵腹而斃者十九。明日待食者百人。則飽歌而棄餘矣。解池鹽不及額。固石粥也。世彥等困於枵腹久矣。若割十二萬引於山東則解池寬十二萬之額矣即解產如常。世彥可寬十二萬之報納。儻鹽花偶盛世彥可償數十年之積負。是開歸之改。有益於河東之商一也。解鹽以甘以其澆晒也故苦。以其苦也故不行。不行則商人坐困。若改十二萬引於山東長蘆則解池不必澆晒而自足既不澆晒。則硝堿不雜而自甘。鹽足有不及於舊商者乎。鹽甘有不售者乎。是開歸之改。有益於河東之商。二也。壓墊於鹽之不足。商之不報中。窮於壓墊之多且久。小客超支。窮於舊商之不報中。額減則可以罷超支之法。鹽多則可以甦舊商之困。遲以歲月。則壓墊盡完。而商人爭報。今日之解池。固舊商百年之全利也。是開歸之改。有益於河東之商。三也。且王邦太河東人也、棄桑梓之近鹽、圖山東之遠利、其情固可知巳、世彥攻之、特以鄉曲之體、當有一言、豈直昧於利害得失之計哉、再照有一隅之變通。有四海之大較。所據高世彥奏稱河東三弊。謂商資盡而無商。鹽池壞而無鹽。鹽味變而無用。此豈一時整頓之力。所能捄哉。今天下私販鹽徒。其多官商幾倍。天下所食私鹽。其多官鹽幾倍。此何故哉。解鹽苦於難行者課多而鹽少價重而鹽苦也兩淮山東長蘆。私販盛行者課少而鹽多價輕而鹽美也強民以河東之苦鹽。使價貴而不售。則不足者病。禁兩淮長蘆山東之甘鹽。使價賤而不售。則有餘者亦病。今產鹽之地。孰非王土。私販之徒。孰非王民。使通融一處。則私食皆官鹽而私販皆商矣豈獨河東積匱。當一調停哉。開歸應改、事理甚明、

  ○福府莊田議 【福府莊田】

  按國初分封二十四親藩、賜田多寡不等、未有至萬頃者、他不可知、只如在河南者、周趙伊徽鄭唐崇潞一藩有至四萬者乎。有之是八府該田三十二萬頃。分河南之半矣自太祖以來。眾建親王六十餘府。該田二百四十萬頃。分天下之半矣其數不查可知也。 福王之求。不得不多。情也。 皇上之批。不得不查。體也。所批查者。廢府及相應地云爾。未嘗嚴旨切責。不論官民田土。務足其數。不許抗違也。今必欲括足四萬。亂 祖宗分封之制。其不可一也。仁壽消寧未央三宮。地六十二處。止一萬六千一十五頃四十七畝零。而一藩多至四萬。不惟無以作法。而一藩之地。幾倍皇宮。恐非尊卑之禮。其不可二也。查得我朝 詔令。有云今後額辦錢粮地土。不許王府奏討。且天下地上。自萬曆六年丈量之後。沿坵履畝。皆辦錢粮。安有頃畝閑田。不在官。不在民。而為無粮白地者乎。? 莊皇帝止有景王一弟。 今上止有潞王一弟。雖如漢文帝之於梁王。無所不可。聖天子則百斯男。皇太子其麗不億。今福府一藩。求田四萬。仍要膏腴上地。仍不從潞府四萬銀例而求十二萬租銀。瑞藩而下。此繇寵愛故耳瑞藩而下何得相比誰不援例而請。裁之無辭。與之無處。若復如此搜括三十年後。民田皆變為王莊矣。其不可者三也。查得河南官民田地。共七十四萬一千五百七十九頃五十一畝零。該納夏麥六十萬九十四石。秋米一百七十六萬九千三百四十一石零。絹一萬七千二百二十六疋。馬草二百二十八萬八千七百五十四束零。此皆 皇上惟正之供。分毫不可缺。而百官之俸。百姓之差不計也。 英廟分封崇王。因無閑地插廠。撥給民地若干。除豁夏麥一千七百三十一石五斗八升二合零。狄米五千九百四石四斗九升二合零。馬草七千二百一十六束零。絲九百三十九兩零九錢三分。皆割 朝廷之正粮除小民之重累且夫樹無兩重之皮。民無兩屬之身。如割正供則國不堪損。加一倍則民不聊生。此誠社稷之憂也。其不可四也。且寺廟香火地土。尚禁王府侵奪。况學社之田變價。甚為盛世之羞。虧損 聖主之德又十項以下。不成莊田。而零星?落。何以插廠。倘以執奏。豈惟地方之福。是亦當事者之體耳。

  ◆書

  答畢東郊按臺

  ○答畢東郊按臺 【積貯】

  今天下吏治、有重于民生者乎、民生命脉、有急于積貯者乎、倉庾如洗、雖十堯舜不能活一餓夫、珠玉如山、雖人與千金、不如給一升粟、讀我公祖積穀一刻、至于本院公費之裁節、有力之減力、杖贖之免力、工價銀之豁除、收放之刁難、無一非節愛之仁、讀救荒二議、如酌給粥之節、備粥塲之藥、調飢病之人、貯煑粥之器、嚴賣妻棄子之禁、無一非如保之念、三秦士女、百萬生靈、何幸何幸、乃不肖有昌言焉、夫積貯之法。非獨救飢民。正以救死民。非獨備荒歲。亦以佐軍興也。古稱救荒無奇策。正欲備荒有善政耳。人知積貯之當重僕又以為收放之當詳。穀忌濕。今各省倉庾類多卑湫敝漏穀易耗。今各省風窓類多雀鼠難防。則以板鋪地。以竹織篾。近倉不可作穢惡。近倉內不可畜鷄豕。此當講者一。社倉之法。收貯于民。不拘大小鎮店庵觀寺院。隨處建設煑粥。放賬之時。就近百凡便宜。此當講者二秦晉之民。家多盖藏。山東河南。皆無歲計。僕昔在山東。曾有會倉勸本約之。民各量其力。每會積穀若干。聚于一所。秋歛春散。加三出息。小凶之年。不准獨支。大凶之年。各分所積、願不分而助同會者旌獎。以多寡為差。是在有司得法。社長得人。此當講者三。粥賬二法。最莫輕行。飢民未必餓死之民。凶歲更防大凶之歲。積慣之奸。開賑借之端以媒利。昏庸之吏。好賑借以市恩。見在者以肯放沽仁聲後來者以不催為盛德一人借數石。常騙二三十石。而貧無力者。無升斗之獲。僕在山西。查催十年之內出陳舊欠一百三十八萬有奇。嚴行催補。止收三十七萬。其餘或稱官更吏改。卷籍不存。或稱逃流亡故。無人賠補。至今為恨。謂宜題准。凡本官經手倉庫務令催完。繳取實收。查盤明白。方許離任。不則雖行取亦須留催。其丁憂事故官員、力難久待者、要造借領花名保主、申合于上司、批發後官、務令本秋催完、自非連年大凶。不許隔歲拖欠。此其當講者四。社倉之法。委官查盤。則多騷擾問罪之累。全不查盤。祗肥利巳狥情之人。謂宜有司歲一親身查盤。不許委佐領教職。以滋弊竇。至于府州縣欲求盤虗實法。莫如每歲斗級。年一交代新者于舊者欠一升不收舊者于新者作一弊不得僕?作一倉法。每一廒五間。俱以板斷隔。五間自西而東。常空閑一隔。每于濕盛之月。倒廒一遍。將東第四隔。量入第五隔。以次逓量空第一隔。量完報數。明年又自西第二隔量入西第一隔。以次漸而東。量完報數。又空東第五隔委官查盤倉粮。欲親量。則一一見斗。不親量。則取掌印官及新舊斗級保結。真莫真于此矣。此其當講者五。至于煑粥之法。亦有可言。煮粥第一便流民。而土著之少婦女。斷不肯赴塲。老病殘疾之人。斷不能赴塲則核其口數。每口十日領炒荳十碗。或米三升。務令本家無病之人查實領給。其當講者一。罷塲之月。野有草葉木皮。則壯者先放。次及流民婦女。次及流民老疾、死者有司量給一蓆。埋于漏澤。問其姓名貫址而標記之。此其所當講者二煮粥各州縣齊日則流民少流民少則開塲之日無擁擠雜亂之憂散塲之日無結聚為盜之患所當講者三。耘之月。有司令民積菜穫之之令。民積糠多者給賞。豆每濕月一晒。則耐久乾菜粗豆腐可佐粥塲之費。不必米也。所當講者四酒之為物。飢不當食。寒不當衣。百害事。百耗穀。山東河南千室之邑。麯糵等費。不減幾萬石。以此捄凶年。所活不減萬人。又酒席衣服車馬宮室器具。及婚喪無度及寺觀園池戲子倡優。罔非耗財之蠹、似當制為度數。責令自為儲蓄。所當講者五。?人謂荒政不講于荒年。救荒不救于將死。此類是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四百十六終